《幽灵医生》衍生（二十八）
二十八
“啊？挨骂怎么了？你们也没少挨我的骂！当徒弟的没做好，师傅骂两句怎么了？啊现在的孩子真是心理脆弱……”
车英民听了安泰贤的复述就火大。
“您看您又发火，您一发火就嚷嚷地楼板都在震，难怪孩子们有话也不敢跟您说。不说别人，我看载沅也快被您吓出毛病了。”
“安泰贤！你要造反了是不是？敢教训我了？！”
车英民抬手就打，安泰贤马上配合地摆出挨打的姿势和表情……
“好好好，您说的对，您都对。”
车英民得意地嗤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其实也不是怕挨骂，”安泰贤正色道，“现在的大环境对年轻一代也确实不太友好。肝胆外科的人意见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科室领导太过注重自己的权威性，互相打压的现象比较严重，不正经教学，为了冲业绩老是开一堆吃不好也吃不坏的药给病人，搞得科里的人怨气满天飞。”
“医疗乱象真是随处可见啊。”车英民往椅背上一靠，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那个时候帮韩胜元，是不是也像崔恩顺他们似的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传言，所以才怀疑我？”
安泰贤抿着嘴玩着手里的笔，算是给出了回答。
“啊这个韩胜元，搞离间搞到我头上！”车英民把桌子拍得山响，“他到底许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那么信他？！钱？职位？”
早就猜到的答案、一直不愿意揭开的伤疤——自己下了无数心血、一手带出来的最优秀的弟子和伙伴，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投向了别人？
“什么钱呀职位的，别人哪有您那么看得起我。”安泰贤苦笑。
“那是因为什么？”
“韩胜元说，”安泰贤顿了一下，“‘你不干，就从医院滚出去，以后也别想端这个行业的饭碗’，就这样，就这么简单。”
车英民又惊又气，嘴唇开合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所以我特别能理解宋哲玄他们的心情。”安泰贤望向窗外，一束阳光洒在他脸上，刺得他眯起眼睛，“您说，您想不通，我这么胆小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做出那种事。可是教授啊，正是因为胆小，才怕，怕如果不顺着领导的意图，自己的一生就要毁了。如果我胆子稍微大一点、不那么容易摆布，韩胜元也不会找上我。”
车英民心里很不是滋味:“当时，怎么不跟我说呢？”
安泰贤笑着摇摇头:“您是个技术人员，我能不能在医院呆得下去，不是您说了算的。就好比现在，我们也不能给小宋小崔他们任何承诺，只是尽己所能让他们的竞争力强一些，不是吗？”
“你和我谈这些，就是不希望他们重蹈你的覆辙吧？”
“我的事都过去了，”安泰贤起身把笔插回衣袋:“还是多关心关心孩子们吧，虽然我知道，您和高胜卓那边，也挺忙的。”
“只要他们争气，我能使上劲的地方，就一定会去做的，也会注意他们的精神状态。”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这个事您大概不介意当个推荐人吧？”
安泰贤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车英民接过来一看，是宋哲玄的申请书，上面已经有带教老师、也就是安泰贤的签名了。
“他要参加那个全国义诊？”
“之前我不是说过这是卫生部的活动吗？然后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让教育部也挂了个名，说是为了激发年轻人的奉献精神，把它和实习成绩挂钩，愿意参与的学生，有一些免试呀、保研之类的优惠。”
“到也是好事，”车英民刚要签字，又停住了，“那为什么只有宋哲玄递交了申请？崔恩顺呢？还有，怎么没听别的组有学生要去？”
安泰贤欠了欠身子:“一则，义诊的地方都是穷乡僻壤，参与这个活动需要能吃苦;二则，给实习生的名额有限，咱们医院一共就俩。因为我是带队人，就抢了一个。”
“好哇！”车英民瞪着安泰贤，“你也来挖我墙角了是不是？”
“哎呀教授，”安泰贤央求道，“小宋入院时综合成绩就不太理想，他总是不放心。当带教老师的不也应该给学生创造机会嘛，您以前也没少帮我不是？能使上劲的地方您一定不会吝啬，您刚才还那么说来着呢。”
“哼！”车英民虽然嘴上不满，也还是在申请书上签了字，“告诉你啊，只有我签字没有用，科长、院长那里还有两关呢。”
“得啦，今时不同往日。谁不知道潘科长跟您是一条船上的，高胜卓那还用说么？为了买戒指跑了三家首饰店了。”安泰贤笑得很有深意。
“臭小子，帮你们解决这样那样的问题，结果都来和我作对！滚滚滚！”
车英民把安泰贤赶了出去。门外，宋哲玄正在忐忑不安地等着他。
“老师，怎么样？”
安泰贤笑着把申请书递给他:“呐，能做的我都做了，科长、副院长那里，自己去解决。话可说在前头，中途要是受不了了自己跑回来，可什么都不算。”
“得嘞！老师我爱您！”
宋哲玄接过申请书忙不迭地朝科长室方向跑去，一边还不忘贫嘴。
“这孩子，不像话。”
安泰贤念叨着，感觉心情还不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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