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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衍生

二十三

去年的圣诞节过得忙忙碌碌，今年亚瑟打算在家好好陪陪布鲁斯。但是，还没等他计划好，布鲁斯就神色凝重地表示自己要出趟门。

“怎么了？”亚瑟放下印着各种圣诞树的广告，关切地问。

布鲁斯欲言又止，但表情一点儿也不轻松。

“你有事可不许瞒我。”亚瑟有点儿担心。

“不是我的事……”布鲁斯拍拍他的手，算是安抚。

“那也要告诉我！”亚瑟不打算放弃，“不然不许走。”

布鲁斯考虑了一下:“我是怕你难过。”

“你不说，我会害怕！”

布鲁斯沉默地从衣袋里掏出几封信，亚瑟马上抢过去打开，信里的内容让他从头冷到脚。

米奇意外死亡。

莉莉意外死亡。

南宫大夫意外死亡。

亚瑟用手捂住了嘴巴，惊恐地看着布鲁斯。

“其实不光是他们，持有米奇和莉莉遗嘱的两个律师也死了，南宫大夫是因为有他们的病例，所以也得死。有个宣称掌握真相的黑道家族当家人也是同样结果……”

“可是，为什么？”

布鲁斯揽着亚瑟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缓缓，等他情绪恢复平稳后，才道出事情的始末。

表面上，警方宣称这些人是死于突发疾病;但是，唐纳发来一份传真，是米奇和莉莉的尸检报告。两人的尸体上都有明显的外伤，而司法部介入调查，把案子压下来了。布鲁斯找汤姆和杰瑞在司法部的家人核实，证明唐纳所言不虚。

“他们动手了。”

“谁？”

“其实你知道答案。”

“八大家族？”能不露声色杀掉这么多重要人物，又能阻止司法调查的，还能是谁呢。

布鲁斯点点头:“他们赢了。”

“赢了谁？”

“发起民权运动的人、想要推翻他们的人。”布鲁斯把一份报纸放在亚瑟手上，“这些人的外部支援倒塌了，必然被清算。”

是年，苏联解体。

亚瑟一袭黑衣，戴着黑色的帽子和手套，把一支白色郁金香放在南宫大夫的墓碑前。

之前，他也去看过米奇和莉莉，但是去看他们的人太多，都是他们的忠实观众，还引发了骚乱，结果被警察驱赶。

布鲁斯陪同他一起去了当年治病的诊所。大堂里供着南宫大夫的牌位，一些老顾客来上过香，香烟缭绕，袅袅地弥漫在正上方的匾额周围。匾上楷书四个大字:扶正除邪。

一颗泪珠涌出来，滑到亚瑟的腮边。

“我们进去吗？”

“不必了。”亚瑟掏出手帕按了按眼角，“我的眼睛被烟熏到了。”

其实，布鲁斯此番来洛杉矶，除了拜祭朋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对民权组织的捐款。

去年，他是通过米奇捐赠的，但是看今年的情形，米奇的各种公私账户肯定处于FBI的监控中，不管是用支票还是转账的形式，都不是很理想，他要寻求一下和唐纳的合作。唐纳一向跟军方有来往，背后是八大家族其中之一，做起事来应该不难。

“还要捐款吗？”亚瑟很担心，担心布鲁斯会遭遇米奇他们那样的阴谋。

“担心我啊？我就说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徒增忧虑。”布鲁斯笑着捏了一下对方那张沮丧的脸。

“可是托马斯·韦恩不就是……”亚瑟不想说下去，他现在觉得“被杀”这类字眼特别不吉利。

“其实高层的斗争很复杂，”布鲁斯拉过亚瑟的手揉了揉，“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对了，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投资马尔斯的工作室？”

“不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你，但你也有钱啊，有那个酒店源源不断为你提供收入，不需要我再插手。”

“唔，其实我也觉得奇怪……”

“我投资，是向经营者宣示对你本人的占有，明白吗？我不让你演的戏，马尔斯就不能强迫你演;我不让你出去应酬，他就不能以任何理由要求你做这些事，哪怕花言巧语把你说懵了应承了他都没用，有合同限制着。他敢越雷池，那叫撕毁合同，我让他赔得倾家荡产都是轻的。”

“你也太霸道了。”亚瑟嘴上那么说着，内心不禁感到一丝羞怯。

布鲁斯叹了口气:“老头子的死，是因为他以‘马尔斯’的身份，想占有属于‘布鲁斯’的‘亚瑟’。”

“呃，我听糊涂了。”

“老头子生前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就是竞选市长，”布鲁斯苦笑，“可是，所有的政府职位都是属于顶层的，想要，得去和上面沟通。老头子不想去求他们，想依靠别的势力去抢，那不是踩人家的红线吗。”

亚瑟听明白了，却又马上生起气来:“你拿我作比干什么？我又不是个物件！他跟你沟通，你就把我让出去了？！”

“那哪能呢？”布鲁斯赶紧赔笑，“那不是割我心头肉呢吗。现在在他那演戏，你不是高兴吗？你要有一天不高兴了，咱就让他卷铺盖走人。”

亚瑟哼了一声，转而又关心道:“那个捐款真的没问题吗？上面那么讨厌那些民权组织……”

“但是不讨厌捐款这种行为。”

“啊？”亚瑟更糊涂了，“不讨厌把钱送给反对他们的人？”

“所以我说，你不了解高层斗争的复杂性。其实，运动有真有假，参与者今天可以赞同A，明天也可以反对A……”

通过布鲁斯，亚瑟了解到，历年来参加示威游行的人并不是都有政治倾向或相信口号里宣传的东西，而是可以从组织者那里领到钱。这个规则，本身就是一种顶层设计，是各政党、富商用来做秀和打击对手的手段。所以，就会出现用支持对方的规则也能制约对方这种悖论。

“分辨运动的真伪、尽量让捐款流向它该去的地方，是我要做的工作，而工作的关键是不破坏规则。”

布鲁斯接收到亚瑟如同小学生看老师似的眼神，露出满足的神情。

TBC